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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道|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所行道也。 -> 『蒹葭玉树』 -> 【新鸳鸯,苍天同人/鼎翔】君莫寻40--43(5.7更新至第43章18楼)附前文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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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碎花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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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感到又要有一场大风波
[10 楼] | Posted: 2011-04-20 21:15 顶端
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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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着吧,曹GG来了没那么容易就见到云翔的。别人都好说,但是那个白副官看着不是省油的灯呢……
[11 楼] | Posted: 2011-04-22 21:49 顶端
qi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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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曹GG看到云翔这么开心,不会误会吧,然后心灰意冷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12 楼] | Posted: 2011-04-28 08:49 顶端
女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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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将至

转眼进入四月,天气日趋和暖,到处草长莺飞,一派生机盎然。
杜军军部设在城西一处宽阔大宅中,房屋均是中式建筑,雕廊画栋颇有古风。宅子东侧是一片平坦的绿地,因为面积广阔,便权作军部练兵跑马之用。
因为前方停放的汽车十分众多,将军部门外挤得满满当当,陈老板只得命司机将车子停进一旁的草场空地。

待车停稳后,司机跳下车,拉开后门,将他请了出来。
脚下踩着松软的草地,陈老板抬头望望一碧如洗的天空,保养良好的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
他是个乐天派,无论什么时候,心情都不会很糟---就算这次前来是参加杜师长的抗日捐资大会,他也没有带着不好的情绪。
当兵的来了一拨又一拨,还没有一个不向当地商贾们大伸其手的。对于此,陈老板和别人一样感到十分厌烦,但也无可奈何。他已经和一众老板们私下商量好:不管对方态度如何,只能拿出十万八万,多了一个子儿也不能出---六安驻军几月一换,口子开大了以后可堵不上!

待到细心整理了领结袖口等处,陈老板这才放心的往宅门方向走去,他对外表颇为在意,认为像自己这样体面的上等人,随时随地都要保持风度翩翩。
方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由远及近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同时还伴有一些人拊掌喝彩,似乎很是热闹。
回头看去,原来是有人在比赛骑马。一群杜师卫士站在草场旁的树荫之下,正吆喝唿哨着起哄。
陈老板晓得会议开始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此时便很有闲心,溜溜达达走了过去。

一匹枣红色牝马步伐矫健地来到树下阴凉处,摇摇脑袋打了个响鼻。马上那人很是爱惜地在它脖颈处拍了拍,然后笑着对底下士兵道:“怎么样!我的马,一百多匹里面挑出来的!”
一名伶俐的勤务兵小跑过来,递上一杯橘子水。年轻人就在马背上将其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半杯,得意地看了周围士兵那雀跃兴奋的表情,他对众人那马屁意味明显的赞叹受用得很。
不知谁大着嗓门说了一句:“要说您是再世伯乐,那可一点不夸张啊!”
年轻人哈哈的大笑起来,也觉得自己当得起这个称号。

陈老板饶有兴趣地抬眼打量这位‘伯乐’,就见此人大概二十岁不到的年纪,长的很是白净可爱,他上身穿一件赭色的美式夹克,因为并未系纽扣,便露出里面领口敞开的衬衫;下身是马裤长靴的打扮,看起来格外利落。
年轻人也注意到了陈老板,便用手里的马鞭指了对方:“你是谁呀?”
他这样的举止自然是有些无礼,但陈老板倒觉得很有意思,很有风度的笑道:“鄙人姓陈,做一点茶叶生意,此次是受杜师长之邀来军部参加会谈的。不知,这位小长官怎么称呼啊?”
他话音刚落,周围士兵便七嘴八舌吆喝起来:“连我们展副官都不认得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老板此时就有点纳闷,看对方这派头,怎会只是一个小小副官?
云翔见他一张脸圆的像发面馒头似的,长着一副讨喜的相貌,说话也很和气,心里就存了好感,有意和他多说几句。
翻身从马上下来,勤务兵立刻上前把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云翔看着陈老板,笑笑地说:“我叫展云翔啊。”
陈老板也是个爱说爱笑的,拍掌笑道:“真是好名字!好听好听...你这口音像是...哪里来着...”
“我祖籍桐城。”云翔回答道。
“哦哦哦,是了是了,那里我是去过的,好地方啊!”

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了,云翔兴奋地拉着陈老板到了树荫下的临时休息处,打算做一番畅谈;陈老板很喜欢他的活泼率真,乐得奉陪。
两个人相谈甚欢了一会,到后来便相见恨晚了。
嘻嘻哈哈的说笑一会,陈老板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来,慌里慌张的就要走。
云翔见他这样,便跟上去道:“我跟着你一起进去,帮你解释吧。”
陈老板并不认为他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也很愿意再和对方相处一会---反正已然迟到了,也不介意再晚这么几分钟。


明亮的阳光照进长廊,刺激地云翔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且走且对身旁的陈老板讲话。陈老板认真听着,偶尔插上几句,就觉得对方的语气表情有意思极了。

杜宪平正在宽敞的堂屋和众多大老板们会谈,就听见遥遥传来云翔欢快的笑声。
他从桌后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探出身子:“小展!!”

当看到远处的情景,笑容骤然凝结在他脸上。
一个白脸的中年人正一手揽着云翔的肩膀,一手轻轻点着云翔的鼻尖,笑嘻嘻的说着什么。云翔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脸都笑红了。
心中掀起一股醋海巨浪,杜宪平简直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拧断那人的两只手!
没等他发作,云翔看到他,高高兴兴的喊了一声:“我在这呐!”
陈老板见门口忽然出现了杜师长的一颗大脑袋,就吓了一跳。

当着云翔的面,杜宪平不好发作,待对方表明了身份后,便让他进屋里去了。
陈老板一边往里走,一边同云翔摆手,颇有点情意绵绵的劲头。
杜宪平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显着木然的微笑。
云翔和他有问有答地闲扯了几句,便转身回草场去了。
杜宪平望着对方的背影渐远,一直消失在走廊拐角处,这才收起笑容,黑起一张脸来。

在宽阔堂屋内转着圈踱一回步,杜宪平瞪着眼扫视了屋内众人,最终目光停在左首的陈老板那张圆脸上:“你们这是拿我当叫花子打发那!”他冷哼一声,带着怒气叱道:“他娘的!老子带着弟兄们在前方和小日本子打仗,把命都豁出去了;你们在城里好吃好喝好享受,搂着娘儿们滚炕头!”
他声若洪钟,这一嗓子直震得窗上的毛玻璃都颤动了。大老板们见他这个恶兽般的模样,一个个暗自心惊肉跳。
“你倒说说看,都开着这么大的买卖,连百八十万还拿不出吗!”杜宪平一指陈老板。
陈老板看看周围,周围人也低着脑袋瞧瞧看他,最后他只得开口道:“话不是这样讲的,杜师长....”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众人就听见‘呯呯’两声枪响,陈老板胸前瞬间腾起一蓬血雨,他脸上还带着惊愕的表情,向前重重扑倒在地上,发出噗通一声响。
老板们吓得大叫起来,受惊兔子一般四散后退。
杜宪平神情傲然地看着他们,把手枪插回腰间。
“都他妈的别嚷嚷了!”一吼之下,万籁俱寂,他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地上的陈老板已经停止了抽搐,趴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几名卫兵小跑着冲了进来,为首的架起尸首转身便走,后面的几个均拿着毛巾水桶等物,训练有素的开始擦洗墙壁和地板上的血迹。
人群中有个胆子小的,拿着手帕捂着嘴干呕起来。

杜宪平慢条斯理的坐回桌子后面,舒服地翘起腿:“我最不喜欢别人把我的话当成狗屁了。抗日嘛,这是国家大业,哪个中国人也得尽点心不是?”他朝门口一扬下巴:“我这个人,很不爱勉强别人,不想捐款的,可以走。”
众人吓得魂还没回窍,全都噤若寒蝉。
“既然都有心要捐,那就定个期限吧。”杜宪平摸摸下巴:“三天后,把一百万凑齐了,直接送过来好了!”


这些人办事很讲效率,在第三天的下午果然派出几个代表把钱交了来。

杜宪平吩咐人清点入库,又听说陈老板的家眷已经打算离开六安,到乡下去了,便把安排在陈家四周的卫兵枪手撤了回来。
就在这皆大欢喜的时候,他查到一个让人闹心的事情:二团长私自把一批枪支弹药卖到黑市去,拿着钱倒腾起大烟土来了。
杜宪平气得差点把桌子拍碎了,想亲自带人去清除祸患,又怕乱了人心---二团长很会做人,把手下都收络的服服帖帖。
思忖片刻,他把白方启叫到身边,在他耳旁低语一阵。
白方启有些犹豫:“就为这个杀了二团长...有点...”
杜宪平瞟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桌上的香烟盒上。
白方启忙拿出一支帮他点燃,杜宪平呼出一线青烟:“罪不算大,但留着他就是祸根。现在是太平时候,他胆子就这样大,以后为了钱他就能造反!”


入夜时分,白方启身着长衫,和同样便装打扮的十几个亲信士兵,从侧门进入本城最繁华的烟花地。
二团长正斜倚在一个白胖的女人身上,就着那香喷喷的手喝着花酒,他的眼睛直盯着对方的衣领里面,冒出难掩的欲火。
就在这满室旖旎之际,白方启推门进来了。
二团长满面惊异地站了起来:“白...白副官!”
他下意识便要掏枪,从身后猛的窜出几个人,上去就按住了他。胖女人吓得尖叫一声,被一巴掌打昏在地。
“你这是...”二团长已然变了脸色,望着白方启嘶声道。
白方启摘下头上的礼帽,掸了掸那并不存在的尘土:“你的事,师座已经知道了。”
“我...我有什么事...”二团长心里发虚,汗珠子冒了出来。
漫步走到对方跟前,白方启用近似气流的声音道:“想不想活?”
“你...”
白方启挑眉一笑:“我可以帮你。”


很晚,白方启才回到杜宅。他提着一个皮箱进了小厅---杜宪平正在那里等他。
“已经办妥了。”他对着面前的人一躬身,声音很是平静。
打开皮箱,里面露出一个渗着血的白布包。
杜宪平一摆手:“你看着处理了吧。”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灯光,叹口气道:“好好安排他的家人。”
过了一会,他又道:“明天我会公布二团长遇刺身亡的消息,二团的事务,你先代理吧。”
白方启低下头去,答应了一声。


第二天,雨下了一整天。杜宪平一个人在军部呆着没劲,早早便回了来。
还没进楼,就听见云翔说话的声音:“我大你一百块,你开不开?!”
杜宪平笑着喊了一嗓子:“小展!!”
偏厅马上传来一声回应:“我在这呐!!”

原来,云翔和张、夏两位副官正聚在一起玩梭哈。
杜宪平也不打扰他们,就在一旁观起战来。
张栓宝似乎输了很多,脸上都见了汗。云翔在一旁不时拿话挤兑他,嘻嘻笑个不停。
他越是这样,张栓宝越不服气,没一会就把自己的钱全压了上去。
杜宪平就见云翔朝对面的夏宜顺递了个眼色,夏宜顺便掏出手帕咳了几声,状似无意的拿袖子拂过了牌面。
这一局,张栓宝输了个精光。他苦一张脸往旁边沙发上一靠,开始生闷气。

杜宪平像正在欢天喜地数钱的两个一招手:“你们俩,过来。”
云翔跳过来坐在一旁,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做么事?”
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杜宪平凑到他面前:“好啊,这只手是我的啦!”
云翔一边躲一边笑:“凭什么啊,你想变成三只手么?”
杜宪平又伸手把另一边站着傻笑的夏宜顺扯过来:“你们这点小把戏,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夏宜顺被扯得压在了他身上,他就着力倒向云翔。云翔被笼罩在他宽厚的身躯之下,笑着挣扎:“你看见什么啦,我们什么也没做!”
杜宪平腾出手来呵他的痒:“没有吗?不老实...”
云翔是个极怕痒的,立时被他弄得笑个不停。

张栓宝不干了,气呼呼道:“哦!怪不得这几次你们都赢我!原来你们串通好了!把钱还我!!”
杜宪平瞪了他一眼:“你打牌不长眼,输了活该!还有脸在那穷叫唤!”
说完,他又转脸面对云翔,嬉皮笑脸地闹起来。

雨一连下了三天。
这日,天空放晴,杜宪平心情大好,带着云翔在城里玩了一天,及至回到宅中,白方启迎面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杜宪平会意,待云翔上楼洗澡去了,这才叫上白副官来到小厅。

白方启拿出一张红底金字的拜柬:“师座,这是邝秉义差人送来的,说是明天上午就会到了。”
杜宪平哈哈一笑:“这个邝大壮,来就来吧,还送这么个玩意!装什么大瓣蒜!”
白方启上前两步,低声道:“师座,他这次来,还带着两个人。”
“谁?”杜宪平讶道。
“其中一个,是曹鼎文。”
“哈”杜宪平吃惊之下,倒笑了:“他!”
“是的,邝秉义要带着曹鼎文来见您。”白方启暗自察言观色,是个慎重的表情。
屋中沉寂片刻,杜宪平发出两声冷笑:“他命很大嘛,本事也不小,老邝都要帮他!”
大手往桌上一拍,他狰狞着脸孔吩咐道:“准备一下,明天我要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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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在状态啊,哈哈哈哈
看大家的留言,好欢乐
我是QM,不会虐的太狠,卡卡

[13 楼] | Posted: 2011-04-28 23:00 顶端
小碎花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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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还不虐啊。。哭死
[14 楼] | Posted: 2011-04-28 23:53 顶端
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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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上课,在机房上网就看到了更新,兴奋ing

我爱焦哥哥。
[15 楼] | Posted: 2011-04-29 08:12 顶端
亘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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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快要见了吧。。。。。粉期待啊!

把心放大,世界会变小
[16 楼] | Posted: 2011-04-29 11:50 顶端
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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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暴风雨要来鸟……为了云翔,两只都爆发吧~~
[17 楼] | Posted: 2011-05-03 19:36 顶端
女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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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不欢

“嚯!这杜胖子住这么大一栋宅子!”GMD驻立煌独立团团长邝秉义没等车子停稳,便跳了下来,随即扯开了嗓门。
这时车后门被从里面推开,一名身着灰色半旧军装的男子站了出来。
跟随此人身后下车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俊秀青年,做衬衫长裤打扮,看上去倒像一位中学教员。

邝秉义望了杜宅门外那两排荷枪实弹的卫兵,转头对军装男子道:“永达,看见没,跟我耍气派呐!”
对方正是云翔逃难时遇到的那位大队长凌永达,微微笑了一下,也不理他,只侧头望向身旁的青年:“曹先生,还好吗?”
鼎文轻轻吁了口气,把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因为腿伤未愈,他脸色有些苍白。

一名士兵从门内小跑而出,来到几人近前,满脸堆笑的招呼着把他们往里请。
邝秉义带来的一队人马也被安排到宅侧的驿所休息去了。

进门后,邝秉义且走且闹脾气:“从小一块撒尿和泥的弟兄,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说出来迎迎,倒摆起谱来啦...”
前方士兵不敢答言,只是客客气气地躬身带路。
鼎文一言不发地跟在凌永达身后,把周遭的环境部署暗自记在心里---他发现宅中四面八方全被布置了卫兵,就连边角暗处也无一遗漏。
凌永达眼望前路,侧身低头,压低声音道:“这阵仗不小啊,如果杜宪平不买邝团长这个面子,估计我们要出这个门口,也得费点周折。”
鼎文自然明白此行的凶险,但也表明,那封关于云翔下落的匿名信件所言非虚!他一颗心砰砰乱跳,额前已然见了汗。
“对不起,连累你也要涉险了...”
“是朋友,就不必讲这样的话。”凌永达回手拍上他的肩膀:“何况,我也很想见见云翔,他也是我的朋友。”

前面响起邝秉义的大嗓门:“那个谁啊,一会杜胖子可能得宴请我和永达,你和你弟弟是上不得席面的,就让司机开车带你们去城里下馆子去吧,帐算我的!”
他这样的言语显然带了鄙夷成分,不是无心,而是有意。
前几天他刚决定要来找老朋友叙旧,凌永达就带着曹鼎文前来请求同行,当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现在就有点后悔。
邝秉义其实不太喜欢眼前的年轻人,因为他觉得这种文弱书生最是一无是处,丝毫不能入自己的眼;可是好友凌永达偏偏对此人要另眼看待,而且还颇为亲近,这让他更加不爽。

鼎文听了这话,不但没生气,还笑着道了谢:“如果可以的话,我和弟弟都要谢谢您。”
凌永达白了邝秉义一眼,随即放慢脚步,与鼎文并排同行,轻声道:“他这个人,说话不好听,别放在心上。”
“不会。”鼎文微笑答言。
邝秉义听了这话,颇不以为然。

一行人走过花团锦簇的前院,又穿庭过堂的绕行许久,这才来到一栋规模庞大的三层洋楼前面。
从楼门口的一排卫队中走出了高大胖硕的杜宪平,他一眼就叼住邝秉义身后的曹鼎文,他的脸上僵着笑容,摸了摸腰间的枪匣,眼里已经亮出冰峰。

邝秉义是个顶没眼色的,并未看出异样,上前一拳捣在杜宪平胸前,笑骂道:“你这杜胖子,当上师长了啊。怎么,还认得兄弟吗?”
杜宪平收回目光,对着他哈哈大笑道:“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啊!!奶奶的!”
邝秉义高兴了:“我早看出你有当官运,想当初咱俩一块进山,你三年就熬成了二把交椅,我他妈还是小喽啰呢。”
“后来咱俩半夜里把山老大剁了,尸体扔下山崖,这才有了咱们的天下。”杜宪平粗眉一挑:“刀口上舔血,没胆子怎么做大事?”
邝秉义意气风发,声若铜锣:“你兄弟我也没怂过,一路从北杀到南,站在哪都是一条汉子!”
“早知道你胆子大,”杜宪平把眼光投向对方身后:“怎么,还和GCD的人搭巴上了?”

凌永达此时便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杜师长,您好。我是新四军独立大队的凌永达,此次来的冒昧,还请见谅。”
邝秉义笑呵呵地揽住他的肩膀,冲着对面的杜宪平挤眉弄眼:“我的朋友!也是过命的交情!”
杜宪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对方握了握手。
“说起来我和他那真叫不打不相识,你还别不信,别看永达长得瘦,可一身的钢筋铁骨,恐怕你都不是他的对手!”邝秉义咧嘴笑的露出后槽牙:“咱们也别管什么ZENGZHI立场,乌七八糟的什么了罢...何况现在不是老是说‘特殊时期,一致对外嘛’!”
“听闻杜师长是抗日先锋,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凌永达有意客气几句:“凌某人也非常喜欢结交豪爽豁达的朋友...”
话未说完,杜宪平便打断了他,手指后方的鼎文,冷冷道:“那么,凌大队长,他呢?也是你结交的朋友?”
邝秉义是个急性子,抢先答道:“是啊是啊,他是永达的朋友,叫什么来着...是来找他失散的弟弟,哦!他弟弟就在你这当副官啊!”
鼎文压制住内心的汹涌波涛,微微躬身施礼,竭力柔和着声音说道:“杜师长,也许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我是曹鼎文。”
“哈哈”杜宪平大笑起来:“可不是吗,我还真不记得你是谁了!”

邝秉义这时又闹起来,唧唧喳喳的拉着一行人往楼内走:“又不是老娘们聊天,这站在门口说个什么劲儿,杜胖子你也招呼我们喝点水啊...”

一时众人在一楼大客厅落了座,勤务兵也端上茶点,气氛似乎缓和起来。
杜宪平靠着沙发背,翘起二郎腿,望向鼎文的眼神不怀好意。
啜饮了一口香茶,凌永达放下杯子,笑对杜宪平:“杜师长,我们这次来确实有些唐突,因为曹先生的弟弟、也是我的朋友---名叫展云翔的,听人说在您这里当差,所以我们就迫不及待的赶了来,希望...”
一旁的邝秉义又开始插话:“杜胖子,赶紧把他弟弟叫出来吧,他挺着急的。实在不行,让他带着弟弟走呗,你又不缺副官!”
鼎文望着杜宪平,蹙起眉头不发一言。他知道对方对自己的痛恨,说多了只会适得其反。希望在对方心里已经把云翔放下,在邝秉义的劝说下可以让自己和云翔团聚---但现在看来,这是毫无可能。

杜宪平斜着眼,很不客气得开了口:“那不行,展云翔,那是我的宝贝疙瘩心尖肉,想带走他,门都没有!”
凌永达不明所以的望向邝秉义,邝秉义瞪着杜宪平:“你这是啥意思?”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男人!”杜宪平开门见山做出回答:“我喜欢展云翔,爱死他了,舍不得!”
“你!!”鼎文蹭的站了起来。
“不瞒你们说,我每天都得搂着他才能睡着觉,没他可不行。”杜宪平笑没好笑地站起身来:“我看谁敢打他的主意!”
“你!!”鼎文满脸怒色,身体因过分激动而颤抖起来。
“哼,曹鼎文,你也不想想,小兄弟跟了你一年多,最后落得满身是伤,在林子里成了野人,你还有脸来找他?!是我,是我把他从荒山野岭救回来的!”杜宪平理直气壮:“我把他当自个儿眼珠子那么护着,不许他吃一点苦头!他现在喜欢的可是我,我们俩的小日子过得好着呢,你他妈的想来捣乱吗?!”
鼎文盛怒之下,狠狠瞪像对方,胸前一阵剧烈起伏,但他并不是莽撞的性格,沉默片刻后,随即冷静下来,压低声音道:“杜师长,既然云翔在这里过得很好,那让我见他一面,说几句话吧---就好比一般朋友那样,也算不枉我千里迢迢的赶了来。”
杜宪平没有成功激怒情敌,暗自咬牙切齿,一边大摇其头,一边斩钉截铁做出回答:“那不行。”
“您担心什么呢,如果他真要留在这里,我也没有理由阻拦,何况我已经不是北平的曹鼎文了,您让我见他一面又能怎样?”鼎文上前一步:“还是,您怕云翔见到我会改变心意?”
杜宪平冷笑一声,表情狰狞起来。
此时的邝秉义,一张脸上也不知要呈现什么表情才好,瞪着两只大眼珠子看看杜宪平,又看看曹鼎文,张嘴结舌地说不出话来---这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他没少见,可相争的也是男人的情况可真有点匪夷所思。
凌永达虽然也没想到其中竟有这样的复杂纠葛,但只愣怔一瞬便回过了神,眼看杜宪平表情不善,他站起身拉了鼎文一把:“曹先生,不要着急。想必杜师长为人豁达,胸怀宽广,不会记怀以往的小小芥蒂。如果只是想见见面,杜师长也不会很为难。对吗,杜师长?”他把目光射向前方的杜宪平。

杜宪平冷哼一声,一把掏出了手枪。
鼎文和他的距离只有不到三米远,闪身疾步上前,一个侧踢,正中杜宪平手中枪的枪管,与此同时,一颗子弹在尖啸中擦过了鼎文的鬓边发梢。后方客厅窗子上的玻璃哗啦啦碎裂在地上,铁质窗销震得飞出老远,落入楼外的花坛之中。
在杜宪平愣神的瞬间,手枪已经到了鼎文手中。
他的动作太快,快到没人看到其间的过程,只是一刹,局面便发生了变化。
邝秉义下意识惊呼出口:“好厉害!”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鼎文将枪口对准了杜宪平眉心不过一秒之后,把枪随手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抬眼看了看杜宪平,他抿嘴不发一言。
厅内卫兵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端起手中枪对准大厅正中的鼎文,屋里响起一阵拉枪栓的声音。

“杜胖子!!”邝秉义叫起来:“你这是干吗??”
他一边喊一边挡在凌永达身前:“一见面就想让兄弟吃枪子儿!”
见鼎文并不是一个弱质文人,而是有这般胆色和身手的硬派人物,他转念便起了非常好感,故而对杜宪平的行为愤懑起来。
凌永达绕步在他身前站定,浓秀的长眉蹙起,面对杜宪平的脸也是一派肃然。

杜宪平微微仰头,抬起右臂做出阻止的手势,卫兵们齐刷刷收起了武器。
他想让曹鼎文马上就死,恨不得当场拿起茶几上的枪,把所有子弹一颗不剩的打在对方身上。但他不能不要脸---邝秉义和G军大队长凌永达还在眼前!
一击未中,又被人夺了手枪,就已经折了脸面;人家既没有反过来开枪把自己打死,也没有持枪要挟发威,甚至连句狠话都没有...
就算不是师长的身份,哪怕连军人也不是了,但自己总还是个男人。

慢慢转过身背对众人,杜宪平下令送客。

“老邝,只要别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来。否则,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邝秉义迈步出门,身后响起杜宪平的声音。
回头看了一眼,邝秉义对着对方那张黑脸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鼎文一脸寞然,难掩失落。环视周遭屋宇楼台,他多希望云翔突然从哪个门里跑出来,亲亲热热的呼唤一声‘曹大哥’!但是一路走过,四周只有戒备神色的卫兵而已。
三人谁也不说话,一直走出大门,汽车已经在阶下等候,邝秉义的卫兵也整装待命了。

及至车子发动,邝秉义这才大发喟叹,本来是兴高采烈,现在却灰头土脑,这一切都太出乎他的意料。
想到别人纷繁复杂的感情纠结,他又来了兴致,东一句西一句的开始刨根问底。
鼎文被他闹得不胜其烦,恨不得直接跳车逃走。最后还是凌永达截住了对方的话头,才算得了片刻安宁。

队伍很快便出了六安城。待到行至荒郊,远处山坳里便隐隐现出一支十几人的马队---那是新四军的队伍,正在这里等待凌永达。
凌曹二人向邝秉义道了别,转身跨马扬鞭带队而去,一时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凌永达在出城之时就已看到后面有一队人鬼鬼祟祟的尾随而来,此时便带领队伍往小路上疾骋。
鼎文忍住腿伤处的钻心疼痛,跟在凌队长后面一刻不敢松懈。

不料后面的人依旧穷追不舍,几个领头的开着军用摩托速度很快,转眼已经出现在后方百米开外。
凌永达将马缰绳交与一手,拔出腰间配枪回身瞄准,在颠簸的马背上开了一枪。
鼎文回头看去,只见为首的摩托车头一歪,一头扎到路旁野草里去了---这一枪并没有伤到对方,只是打飞了他的帽子,他魂不附体之下便慌不择路了。
“好枪法!”鼎文赞道。
凌永达一笑,将手中枪扔了过来。
一把接住,毫无停滞,鼎文回手扣动了扳机,这一枪正打中后方另一辆车子的轮胎。
‘澎’地一声响,车子猛的倒在地上,人摔出去老远。伴着一声惊叫,后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你也不赖啊!”凌永达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鼎文心知对方不愿因伤到杜宪平的手下而牵累云翔,手下便加了分寸,自己在敬佩之余,犹感激不尽。


傍晚时分,杜宪平在军部等到了溃退归来的手下,他气得简直没话说,给每人赏了一个嘴巴之后,便把他们轰了出去。

回到杜宅时,天色已经黑了。杜宪平摒退身后卫兵,一个人快步往楼里走,衣角都带了风。
刚进楼里,他就听见了云翔吵嚷的声音。
“小展!”仰头喊了一声,杜宪平皱起了眉头。
他站在厅内停顿片刻,刚要往楼梯上走,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翔气势汹汹的蹬蹬蹬冲下楼梯,对着杜宪平就挥出拳来。
这一拳,云翔用了大力,杜宪平被他打得晃了一下,也就顺势退了一步。
“你这是...”
没等他问出话来,云翔回手拿起楼梯口做装饰用的细瓷花瓶猛地砸了过来:“你他妈的混蛋!!”
这一次,花瓶迎面砸在了杜宪平的头上,随着清脆的声响,碎裂的瓷片四散开来。
杜宪平晃晃头,甩掉头上的碎渣,一道浓稠的鲜血从头发里流了出来,被眉毛阻挡后停顿一下,沿着眉梢眼角滴落,很快形成几道,流过他的半张脸。
此时,白方启等人正赶到二楼楼梯口处,见此情景,一齐惊呆了。

[18 楼] | Posted: 2011-05-07 12:12 顶端
亘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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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更新了!可惜又错过了,真是很紧张呢,

把心放大,世界会变小
[19 楼] | Posted: 2011-05-07 22:49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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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道|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所行道也。 -> 『蒹葭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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