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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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将至
转眼进入四月,天气日趋和暖,到处草长莺飞,一派生机盎然。 杜军军部设在城西一处宽阔大宅中,房屋均是中式建筑,雕廊画栋颇有古风。宅子东侧是一片平坦的绿地,因为面积广阔,便权作军部练兵跑马之用。 因为前方停放的汽车十分众多,将军部门外挤得满满当当,陈老板只得命司机将车子停进一旁的草场空地。
待车停稳后,司机跳下车,拉开后门,将他请了出来。 脚下踩着松软的草地,陈老板抬头望望一碧如洗的天空,保养良好的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 他是个乐天派,无论什么时候,心情都不会很糟---就算这次前来是参加杜师长的抗日捐资大会,他也没有带着不好的情绪。 当兵的来了一拨又一拨,还没有一个不向当地商贾们大伸其手的。对于此,陈老板和别人一样感到十分厌烦,但也无可奈何。他已经和一众老板们私下商量好:不管对方态度如何,只能拿出十万八万,多了一个子儿也不能出---六安驻军几月一换,口子开大了以后可堵不上!
待到细心整理了领结袖口等处,陈老板这才放心的往宅门方向走去,他对外表颇为在意,认为像自己这样体面的上等人,随时随地都要保持风度翩翩。 方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由远及近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同时还伴有一些人拊掌喝彩,似乎很是热闹。 回头看去,原来是有人在比赛骑马。一群杜师卫士站在草场旁的树荫之下,正吆喝唿哨着起哄。 陈老板晓得会议开始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此时便很有闲心,溜溜达达走了过去。
一匹枣红色牝马步伐矫健地来到树下阴凉处,摇摇脑袋打了个响鼻。马上那人很是爱惜地在它脖颈处拍了拍,然后笑着对底下士兵道:“怎么样!我的马,一百多匹里面挑出来的!” 一名伶俐的勤务兵小跑过来,递上一杯橘子水。年轻人就在马背上将其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半杯,得意地看了周围士兵那雀跃兴奋的表情,他对众人那马屁意味明显的赞叹受用得很。 不知谁大着嗓门说了一句:“要说您是再世伯乐,那可一点不夸张啊!” 年轻人哈哈的大笑起来,也觉得自己当得起这个称号。
陈老板饶有兴趣地抬眼打量这位‘伯乐’,就见此人大概二十岁不到的年纪,长的很是白净可爱,他上身穿一件赭色的美式夹克,因为并未系纽扣,便露出里面领口敞开的衬衫;下身是马裤长靴的打扮,看起来格外利落。 年轻人也注意到了陈老板,便用手里的马鞭指了对方:“你是谁呀?” 他这样的举止自然是有些无礼,但陈老板倒觉得很有意思,很有风度的笑道:“鄙人姓陈,做一点茶叶生意,此次是受杜师长之邀来军部参加会谈的。不知,这位小长官怎么称呼啊?” 他话音刚落,周围士兵便七嘴八舌吆喝起来:“连我们展副官都不认得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老板此时就有点纳闷,看对方这派头,怎会只是一个小小副官? 云翔见他一张脸圆的像发面馒头似的,长着一副讨喜的相貌,说话也很和气,心里就存了好感,有意和他多说几句。 翻身从马上下来,勤务兵立刻上前把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云翔看着陈老板,笑笑地说:“我叫展云翔啊。” 陈老板也是个爱说爱笑的,拍掌笑道:“真是好名字!好听好听...你这口音像是...哪里来着...” “我祖籍桐城。”云翔回答道。 “哦哦哦,是了是了,那里我是去过的,好地方啊!”
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了,云翔兴奋地拉着陈老板到了树荫下的临时休息处,打算做一番畅谈;陈老板很喜欢他的活泼率真,乐得奉陪。 两个人相谈甚欢了一会,到后来便相见恨晚了。 嘻嘻哈哈的说笑一会,陈老板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来,慌里慌张的就要走。 云翔见他这样,便跟上去道:“我跟着你一起进去,帮你解释吧。” 陈老板并不认为他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也很愿意再和对方相处一会---反正已然迟到了,也不介意再晚这么几分钟。
明亮的阳光照进长廊,刺激地云翔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且走且对身旁的陈老板讲话。陈老板认真听着,偶尔插上几句,就觉得对方的语气表情有意思极了。
杜宪平正在宽敞的堂屋和众多大老板们会谈,就听见遥遥传来云翔欢快的笑声。 他从桌后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探出身子:“小展!!”
当看到远处的情景,笑容骤然凝结在他脸上。 一个白脸的中年人正一手揽着云翔的肩膀,一手轻轻点着云翔的鼻尖,笑嘻嘻的说着什么。云翔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脸都笑红了。 心中掀起一股醋海巨浪,杜宪平简直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拧断那人的两只手! 没等他发作,云翔看到他,高高兴兴的喊了一声:“我在这呐!” 陈老板见门口忽然出现了杜师长的一颗大脑袋,就吓了一跳。
当着云翔的面,杜宪平不好发作,待对方表明了身份后,便让他进屋里去了。 陈老板一边往里走,一边同云翔摆手,颇有点情意绵绵的劲头。 杜宪平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显着木然的微笑。 云翔和他有问有答地闲扯了几句,便转身回草场去了。 杜宪平望着对方的背影渐远,一直消失在走廊拐角处,这才收起笑容,黑起一张脸来。
在宽阔堂屋内转着圈踱一回步,杜宪平瞪着眼扫视了屋内众人,最终目光停在左首的陈老板那张圆脸上:“你们这是拿我当叫花子打发那!”他冷哼一声,带着怒气叱道:“他娘的!老子带着弟兄们在前方和小日本子打仗,把命都豁出去了;你们在城里好吃好喝好享受,搂着娘儿们滚炕头!” 他声若洪钟,这一嗓子直震得窗上的毛玻璃都颤动了。大老板们见他这个恶兽般的模样,一个个暗自心惊肉跳。 “你倒说说看,都开着这么大的买卖,连百八十万还拿不出吗!”杜宪平一指陈老板。 陈老板看看周围,周围人也低着脑袋瞧瞧看他,最后他只得开口道:“话不是这样讲的,杜师长....”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众人就听见‘呯呯’两声枪响,陈老板胸前瞬间腾起一蓬血雨,他脸上还带着惊愕的表情,向前重重扑倒在地上,发出噗通一声响。 老板们吓得大叫起来,受惊兔子一般四散后退。 杜宪平神情傲然地看着他们,把手枪插回腰间。 “都他妈的别嚷嚷了!”一吼之下,万籁俱寂,他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地上的陈老板已经停止了抽搐,趴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几名卫兵小跑着冲了进来,为首的架起尸首转身便走,后面的几个均拿着毛巾水桶等物,训练有素的开始擦洗墙壁和地板上的血迹。 人群中有个胆子小的,拿着手帕捂着嘴干呕起来。
杜宪平慢条斯理的坐回桌子后面,舒服地翘起腿:“我最不喜欢别人把我的话当成狗屁了。抗日嘛,这是国家大业,哪个中国人也得尽点心不是?”他朝门口一扬下巴:“我这个人,很不爱勉强别人,不想捐款的,可以走。” 众人吓得魂还没回窍,全都噤若寒蝉。 “既然都有心要捐,那就定个期限吧。”杜宪平摸摸下巴:“三天后,把一百万凑齐了,直接送过来好了!”
这些人办事很讲效率,在第三天的下午果然派出几个代表把钱交了来。
杜宪平吩咐人清点入库,又听说陈老板的家眷已经打算离开六安,到乡下去了,便把安排在陈家四周的卫兵枪手撤了回来。 就在这皆大欢喜的时候,他查到一个让人闹心的事情:二团长私自把一批枪支弹药卖到黑市去,拿着钱倒腾起大烟土来了。 杜宪平气得差点把桌子拍碎了,想亲自带人去清除祸患,又怕乱了人心---二团长很会做人,把手下都收络的服服帖帖。 思忖片刻,他把白方启叫到身边,在他耳旁低语一阵。 白方启有些犹豫:“就为这个杀了二团长...有点...” 杜宪平瞟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桌上的香烟盒上。 白方启忙拿出一支帮他点燃,杜宪平呼出一线青烟:“罪不算大,但留着他就是祸根。现在是太平时候,他胆子就这样大,以后为了钱他就能造反!”
入夜时分,白方启身着长衫,和同样便装打扮的十几个亲信士兵,从侧门进入本城最繁华的烟花地。 二团长正斜倚在一个白胖的女人身上,就着那香喷喷的手喝着花酒,他的眼睛直盯着对方的衣领里面,冒出难掩的欲火。 就在这满室旖旎之际,白方启推门进来了。 二团长满面惊异地站了起来:“白...白副官!” 他下意识便要掏枪,从身后猛的窜出几个人,上去就按住了他。胖女人吓得尖叫一声,被一巴掌打昏在地。 “你这是...”二团长已然变了脸色,望着白方启嘶声道。 白方启摘下头上的礼帽,掸了掸那并不存在的尘土:“你的事,师座已经知道了。” “我...我有什么事...”二团长心里发虚,汗珠子冒了出来。 漫步走到对方跟前,白方启用近似气流的声音道:“想不想活?” “你...” 白方启挑眉一笑:“我可以帮你。”
很晚,白方启才回到杜宅。他提着一个皮箱进了小厅---杜宪平正在那里等他。 “已经办妥了。”他对着面前的人一躬身,声音很是平静。 打开皮箱,里面露出一个渗着血的白布包。 杜宪平一摆手:“你看着处理了吧。”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灯光,叹口气道:“好好安排他的家人。” 过了一会,他又道:“明天我会公布二团长遇刺身亡的消息,二团的事务,你先代理吧。” 白方启低下头去,答应了一声。
第二天,雨下了一整天。杜宪平一个人在军部呆着没劲,早早便回了来。 还没进楼,就听见云翔说话的声音:“我大你一百块,你开不开?!” 杜宪平笑着喊了一嗓子:“小展!!” 偏厅马上传来一声回应:“我在这呐!!”
原来,云翔和张、夏两位副官正聚在一起玩梭哈。 杜宪平也不打扰他们,就在一旁观起战来。 张栓宝似乎输了很多,脸上都见了汗。云翔在一旁不时拿话挤兑他,嘻嘻笑个不停。 他越是这样,张栓宝越不服气,没一会就把自己的钱全压了上去。 杜宪平就见云翔朝对面的夏宜顺递了个眼色,夏宜顺便掏出手帕咳了几声,状似无意的拿袖子拂过了牌面。 这一局,张栓宝输了个精光。他苦一张脸往旁边沙发上一靠,开始生闷气。
杜宪平像正在欢天喜地数钱的两个一招手:“你们俩,过来。” 云翔跳过来坐在一旁,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做么事?” 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杜宪平凑到他面前:“好啊,这只手是我的啦!” 云翔一边躲一边笑:“凭什么啊,你想变成三只手么?” 杜宪平又伸手把另一边站着傻笑的夏宜顺扯过来:“你们这点小把戏,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夏宜顺被扯得压在了他身上,他就着力倒向云翔。云翔被笼罩在他宽厚的身躯之下,笑着挣扎:“你看见什么啦,我们什么也没做!” 杜宪平腾出手来呵他的痒:“没有吗?不老实...” 云翔是个极怕痒的,立时被他弄得笑个不停。
张栓宝不干了,气呼呼道:“哦!怪不得这几次你们都赢我!原来你们串通好了!把钱还我!!” 杜宪平瞪了他一眼:“你打牌不长眼,输了活该!还有脸在那穷叫唤!” 说完,他又转脸面对云翔,嬉皮笑脸地闹起来。
雨一连下了三天。 这日,天空放晴,杜宪平心情大好,带着云翔在城里玩了一天,及至回到宅中,白方启迎面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杜宪平会意,待云翔上楼洗澡去了,这才叫上白副官来到小厅。
白方启拿出一张红底金字的拜柬:“师座,这是邝秉义差人送来的,说是明天上午就会到了。” 杜宪平哈哈一笑:“这个邝大壮,来就来吧,还送这么个玩意!装什么大瓣蒜!” 白方启上前两步,低声道:“师座,他这次来,还带着两个人。” “谁?”杜宪平讶道。 “其中一个,是曹鼎文。” “哈”杜宪平吃惊之下,倒笑了:“他!” “是的,邝秉义要带着曹鼎文来见您。”白方启暗自察言观色,是个慎重的表情。 屋中沉寂片刻,杜宪平发出两声冷笑:“他命很大嘛,本事也不小,老邝都要帮他!” 大手往桌上一拍,他狰狞着脸孔吩咐道:“准备一下,明天我要待客!”
------------------------------------ 最近不在状态啊,哈哈哈哈 看大家的留言,好欢乐 我是QM,不会虐的太狠,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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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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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2011-04-28 23: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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