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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仙剑五系列同人】 短篇合集 by日落狐狸眠冢上
【转载/仙剑五/魔龙】式微by日落狐狸眠冢上
授权书:
某狐狸,申请《东山》和《式微》的转载- = 蜀山豆腐坊-v-还有纵横道-v-
2011-5-22 13:21 回复 影弋醉·龙幽 38楼
引用 阿米巴查格英 (37楼) 某狐狸,申请《东山》和《式微》的转载- = 蜀山豆腐坊-v-还有纵横道-v- 你混的地方真多~嗯随便拿=w=
作者语: 标题非CP,仅表明以此二人为中心。 一楼送给尊敬的无味。一直因为答应了吧刊最后各种原因放了鸽子愧疚于心,不过,那啥,老实说,当时答应时想的欧阳慧中心,现在也没搞完…… 照例,呈上写时一直听的《大明宫》。看上去似乎不是很搭调,不过其他歌都没有听着这个想魔翳有感觉,很奇妙。 最后,渣,YY,可能雷。慎入,避雷针自带。 顺便晒个渣签……既然当标题了,就不单独开楼了……
一 “——封印裂开了!” 龙幽从梦中模模糊糊睁开眼,听到外面人声嘈杂,立刻就清醒了。 神魔之井的封印跃跃千年后终于瓦解,分崩离析的瞬间似乎六界也一同战栗。那一夜浮空的蜀山地面不住震颤,墨色夜空映衬得天光大盛更为耀眼,星河深处划过刺目流光,砸向天野边缘。封神之战后,与世隔绝的神魔两界还是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影响人间。 站在高高的剑台上,身旁蜀山弟子杂乱无措的脚步声奔忙往复,结阵护法的敕令此起彼伏。他一动不动立在那里,仰头目光仿佛穿透天穹,望见连接两界的空间扭曲崩塌,碎片呼啸成狂厉的漩涡,将一切来不及远离的生物绞个粉身碎骨。 ——老头子不会有事吧? 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这个,龙幽随即感到好笑,摇头讥诮地轻嗤了一声。然而,尽管明知道那老家伙只喜欢坐在案前摆深沉,明知道凭他的功法造诣、即便真的运气不好碰上了这事也来得及逃,心里隐隐的想法反而愈压愈动,一边自觉荒谬,一边不愿承认地……恐惧。 是的,恐惧,恐惧那个老头子会一朝不见。这种紧抽的感觉攥住了他的心脏,似乎只要再加一点外力,就会被捏爆。 ——好像他们一直都很亲密。 ——好像不久前面无表情执戈相对、宛如陌路的,从来不是这两个魔。
二 魔翳真正的魔族名字,译过来本只有一个“翳”字,可惜并未使用过多长时间,便被半强扭的改过了。 每每两军相峙,魔族将士听得对面叫阵,悠长的一声“翳”绕着神魔之井遥遥回响,总让人有种接下来该是“你怎抛弃了我”、“还记得当年……”、“其实我……一直爱着你”诸此泣血深情,而不是气冲斗牛的“出来与本将大战三百回合”。 神族则更加委屈,几乎每一个与他对过阵的神将都信誓旦旦表示,宁肯去守南天门,哪怕时不时挨那无聊红毛一顿好揍,也不愿战后再被人刨根问底四处打听自己是不是真的对魔族大长老有意,否则如何唤得那般婉转多情?而自诩行止高华的神祗,是绝对不肯如粗鄙凡人蝼蚁一般,翘着鼻子喊声“鸟翳”之类表达一下深刻的阵营仇恨,哪怕对方是从来看不上眼的污秽魔物。 ——盘古作证,神魔之井结构复杂,传声实在有些变调。
后来魔尊大手一挥,道好办好办,毫不客气在前面加个魔字,便成了魔翳。 ——毫无疑问这并非上界通用的命名形式,否则以神界号称的八百万天兵,迟早要出现一位名叫神经的倒霉仁兄。 他一如既往平静应了声,什么也没说,行礼告退。 你怎么不叫魔楼!大长老腹诽,大步而去,长袖狠狠甩着,头也不回。那时他安慰自己多个字少个字无所谓,毕竟只是个给外族称呼的名字,并且他很少,也讨厌与一切非魔打交道。 而能逼他这么做的人,向来不多。
三 “想乘雷音鸟?” 一脸乖巧,点头点头。 “等试炼。” 预料之中的回答。龙小幽倒没什么失望,虽然一向自诩天才儿童,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不到试炼的日子、自己跳深渊找雷音鸟,和对着魔尊骂飞蓬的行为就找死这一点来说,并无本质不同。他摸了摸下巴,理直气壮地指向魔翳身后。 大长老方一皱眉,便听到身后扑棱棱的拍翅声,他的雷音鸟大摇大摆飞来,落在地上。转回头,正对上小鬼闪亮期盼的眼神,好像丢个石子进去,便能砸出一群星星。 每一个有资格存世的魔族,不会没有自己的雷音鸟,然而对于魔翳这种喜爱端坐帷幄的异类,那一抖满地毛的畜生和神魔之井怪叫的魔猩猩并没有什么区别,无用且无关。唯一可与之媲美的,大概只有现任魔殿史官阿米巴渣格英了;街巷传说中,深渊试炼时雷音鸟给少年首席史官大人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导致现在他一靠近雷音鸟三丈之内就不停地打喷嚏。 魔翳拂拂袖子,面无表情回了屋去。龙小幽眼巴巴盯了那扇板板正正的木门半晌,转脸沮丧地瞅着雷音鸟,抱着大家伙毛绒绒的翅膀百无聊赖。雷音鸟和他大眼瞪着小眼,“呱”地叫了一声,抽回翅膀挡住脸,似乎应和着哀叹自己如此不受主人宠爱。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人一鸟齐齐抬头,卸去了那数不清多少层累赘袍子的男子,箭袖短靴,拍拍雷音鸟扭着转不回的脖子,拎起小鬼搁上鸟背,自己翻身坐在后面。 “抓牢,掉下去没人捞你。”
峭壁暗崖,狭谷斜劈,雷音鸟三丈余的双翼完全展开,向着沉沉深渊滑翔而去。时而猛升急下,时而斜掠闪避突出的尖岩,时而长唳声中雷光一闪,左近一直妄图偷袭的魔眼随之坠落不见。 风猎猎割在脸上,孩子紧紧抱着巨鸟颈项,兴奋地叫喊,稚音在渊壑间回荡。“想试试么?”身后忽然传来声音。龙幽回头看着魔翳,向往又好奇——雷音鸟向来只听从主人感应操控的。 “现在,我就是你。我的腿就是你的腿,我的手就是你的手,你命令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那人的眼如旧般冷邃无波,似深潭望不见底。龙小幽欢呼一声,指着前方折弯,挥手豪迈:“左转——加速前进!”
小鬼头天生的好奇心和操控欲在飞行中得到了充分满足,一路乘奔御风,速度更比魔翳驾驶时快了几倍。陡峭岩壁自身边飞快倒退,抬头一线天光割裂了暗沉峡谷,直直投向无尽渊底。速度的刺激下,龙幽小脸已经通红,口中吐出的指令却更加熟练。 正是时,雷音鸟方一个急转弯,前面竟是条死路,岩壁巍峨参天,毫不留情挡住去路。虽然离着还有一段距离,但魔翳丝毫没有放慢,好整以暇地看着身前小鬼,丝毫没有要干涉的意思。 这时龙幽却有些慌了,小手死死抱着鸟颈,眼睛瞪得溜圆,却一点想不起该采取什么措施了,长唳声中,雷音鸟直直向着石壁撞去。就在鸟首仿佛马上要触及凸岩的一刻,龙幽带着哭音大喊了一声:“——停!” 羽翼急刹的尖啸破空中,巨鸟堪堪停了下来,只要再往前仗许,现在岩壁上的便是一团肉酱。 “……你怎么不早停?”小鬼神经质地抱着鸟颈,抬头已是泪水在眼眶打转。 魔翳平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什么也没说。风声也静了下来,四周只余雷音鸟悬浮半空的扑翅声,沙沙作响。 良久,大长老开口了:“懂了么?” “……嗯。”孩子用力抹抹眼睛,点头。
四 大长老蓦一拂袖,咒链四面八方打出,缠上十字妖槊,毫不留情。 魔族从不讲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过去的便过去了,从此各安各命,生如陌路。 眼前固执又带了几分戏谑的脸太过讨厌,晃动着,晃动着,逐渐与记忆里鸟背上那个委屈的孩子重合。 魔翳忽然发现,他的讨厌的小鬼头,已经不需要他了。
五 从人界归来后,他去了海边。魔界的海看上去要比人间广阔许多,极目远望,红月将蔚蓝的水面染上一层淡淡紫色,平静中波纹荡漾,与茫茫天光相接。 海风下一排排巨浪向前奔涌,撞在岩石上摔得粉碎,而那飞沫依然向前飘洒,溅在魔翳身上。广袖猎猎的身影一动不动,红月瑰光下轮廓如刀削斧凿,任海浪冲刷。 耳畔远潮隆隆,声如闷雷,连绵不绝,却已是晚潮时分。魔翳想起那讨厌小鬼第一次见到巨浪白线向海岸急冲而来时煞白的脸,千万只马蹄同时敲打地面般的雷霆之声中,拳头藏在衣袖里,嘴角紧抿、努力克制发抖的样子。 大长老拎起小鬼丢到海里,看着他被小山般的巨浪迎头盖住,半空划过的尖叫被咸水吞没。 看着他在漩涡般激荡回旋的层层黑蓝间挣扎,无数道怪异水柱彼此缠绕,小小的影子几不可见。 看着半死不活的小鬼似乎终于想起他教过的东西,凝气守中,模糊的身影海底石上牢牢扎稳脚跟。 看着尖锐厉啸着的水墙遮天蔽日压下。 看着怒涛中赤芒闪现,十字长槊逆水而起,划过眩目轨迹。凌厉魔气撕开滔山,千万倾海水生生倒卷,血红光芒裂空而出,空气滋滋闷响。 宛如破茧。
是夜风雨如晦,神魔井毁。
式微,式微,去者何时归?
【完】
【转载/仙剑五/玉书中心】东山by日落狐狸眠冢上
东山
(一) 很多年前,在玉书还不叫玉书的时候,他的志向是当个将军,或剑侠。 当爹的自是不愿儿子手握金背刀立马阳关外,读个一心圣贤满腹经纶才是正道。可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书中自有黄金屋”,当空话听过几遍就忘几遍,每天读不了几页便溜去后院比划不知哪里弄来的武功秘籍——“降龙十八剑”“太祖短拳”“独孤十腿”云云,听上去就不如何靠谱,他却依然津津有味。 后来府上果然来了一位蜀山剑仙,摸着兴奋缠上来的男孩的额发,笑道——练武再强也不过是匹夫,若要惩恶扬善,即便是剑侠剑仙,也不过是“十人敌”,最厉害不过“百人敌”了,区区如此;读明白了书,却得了那“万人谋”之法啊。 男孩扁着嘴锁在房间里纠结了几日,出来便已是一派浪子回头模样。父亲见儿子回头是岸,大乐不已,心道幸亏自己老着脸皮请那位剑仙过府一叙,今后以儿子的聪慧再加上自己的助力,仕途不坦都难。 孩子渐渐拔成少年,扎进书海从未出来,晨剑暮读,俨然一副左文右武的模样,只不过此时已不是为了不做莽夫而读,倒是真的发现此中乐趣了。书中有没有颜如玉他不知道,只觉神奇——只要肯用心找,便没有书上回答不了的问题;可是古往今来那些编书的人,怎么知道他想问什么呢?少年觉得自己还不够聪明,愈加用功——什么时候能提出一个书上怎么也找不到的问题,那便离“道”不远了吧? 直到胡人的弯刀劈开城门,蔓延的火光携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少年的意念也随之被掀翻、狠狠践踏—— ——如果习武能成“百人敌”,为何此刻他的手颤抖到连贴身匕首也无法握起?如果读书可得“万人谋”,为何他却只能缩在牲口棚一角的柴草下瑟瑟发抖,任由身外戎狄叫嚣、血光飞溅?! 这个问题,书上没有,可他宁愿自己从未问出。
他记得那日戎狄萨满一道惊雷劈断城墙,高浮于空,梦魇般的声音响彻全城:“功法修行至极处,不逊于仙神之力,数十万众亦不能抗——愚民们,你们懂什么!” 少年不懂。幼时的那位剑仙,从未如此说过。
(二) 在蜀山守门弟子眼里,跪坐山门口的少年也不过是那几种求仙人之一。 ——遭了点祸的小公子,一时受不了便来寻仙神庇佑。当蜀山是路边小庙吗?这种娇生惯养的花儿,只要给他们半间雕梁屋、一盏镂花灯,便将什么天道人道一股脑抛之脑后、头也不回地奔花花世界去了。 这样的人,修不得道。 长跪又怎样?劝不回又怎样?每一个堕落者的曾经,都有那么虔诚的一刻。 只是他们不曾想,这少年不只跪,还要讲。 不缠着请求入门,不拉关系套近乎,而是——背书。 背得声震牌楼,背得气壮山河,背得情真意切,佛经玄谈诗词曲赋经史子集甚至不入流的话本也轮过一遍,只是不背道家真言、三清妙音。 你是来踢场子的么?守门弟子险些悲愤地问出口。可是人家在山门外自背自的,又是未修仙术的普通人,管也管不得。
恍惚间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了引人注意,还是只想用这些经典圣言遮蔽了耳目,不再想其他—— “我阅辩天下典籍未得答案,只有道术未曾探寻;蜀山天下灵气之所在,你们——能告诉我吗!” 有些话吼出来,仿佛前半生的烟尘尽数倒清,一辈子也不后悔。 白发的掌门沉默片刻,问:“你上山,就是为了这个?” 少年想了想,歪头笑:“不止。——为了下山。” 想通透之后,得到答案之后,就下山。他向来不喜欢空谈,答案不是拿来磨嘴皮子,而是拿来用的。 守门弟子不屑撇嘴,这人跪傻了吧,谁会收一个迟早会离开的人? 掌门扫视四周,也笑了:“你,来吧。” 少年跟在掌门身后穿过重重殿堂,心里满是得意,正想再说几句漂亮话、趁热打铁把师父哄开心了,却听那白发剑仙头也不回道,声音慈和依旧。 “刚刚你背的三章经书八篇赋文十一首诗,脱漏五十二处。——明儿起,到经阁读书去。” 少年一个趔趄,险些绊在门框上。
(三) 仙家弟子皆由师尊赐道号,除了玉书。 那日他正式入门,礼过后静候师父赐名,想到此后便是蜀山弟子,兴奋地悄悄磨了磨鞋尖;而掌门外看仙风道骨依旧,内里却纠结得要死——想了三天,听起来最像样的名字也不过“怀林”“思灵”之流,不必说也难配上这小徒弟的风神,怎好意思说出口。 眼看肃穆即将演变成尴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平静淡然:“玉书。” 未料到突然有旁人说话,少年一惊抬头,却见掌门身后安然而立的青衣少年,神色平平入场,似乎丝毫不觉刚刚的插言不合规矩。只是那一双瞳子黯淡,竟是个盲人。 掌门抚掌笑:“君子如玉,知书明道,不错不错!” 于是从那天起,少年有了一个不情不愿的道号。后来每每被青石在黑白子上杀了个片甲不留,玉书都会眯起狐狸眼,潇洒地一拂棋盘:“你起的笨名儿,把我也带傻了,该赔!”然后微微弯起唇角——他才不会说,其实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呢。
玉书再也没有下过山。由弟子到掌阁再到七圣,蜀山日月寒暑,人间斗转星移,渐渐地再无人记得,这本是一个寻了答案就要走的浪子——或许,连他自己也忘记了。 青石对他的评价,永远是两个字:呆气。这是旁人怎也参不透的两个字,蜀山最为睿智的长老,怎会与“呆”字沾边?幸好青石长老的“不可理喻”不是一日两日,外人也只能想——大概是讽刺号称阅遍古今棋谱的某人,却从未胜过一个山野瞎子吧。
“动动脑子吧。”一枚白棋不轻不重落在他手中翻开的书页上,“你快输了。” 玉书回过神来,看看棋盘——黑子已被白子包围压制,眼见走不出几步。这也是料想得到的,他情知青石今日就是要拿他试招,即便皓首穷经应对也逃不过一个“输”字,否则他也不敢一心二用,边读边与青石过棋。 抬头瞥那瞎子,依旧一幅不动如山胸有丘壑的模样,心中不知怎么便起了几分意气,随手往局中丢了一子,杀死自己一片黑棋——叫那家伙赢也不痛快! 谁知这棋子一落,局面竟大不相同,死中求活,死局已活!青石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拈起一粒白子落在那黑子对面,轻轻推开棋盘,道:“和局。” 这是玉书唯一没有输给青石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青石容色如常,指指玉书手中卷册:“还是《太玄经》?” 他上下抛着书卷,懒洋洋笑:“不是,画册而已,四少侠大战狐三的故事……小时候看过,前几天见一小弟子在读,一时兴起……”说到最后,声音渐低,究竟有些赧然。 青石听了,不置可否微微偏过头。旁边的凌音柔柔一笑,箫音轻滑了一曲小调,青石倾耳听过,向玉书似笑非笑:“和你真像。” 玉书恨不得抛了形象一拳za在这家伙身上,他当然知道青石指的是什么——画册上狐三太爷的吊眼风情万种瞅着他。
凌音和青石间无以言说默契,玉书一向知道的;凌音的箫声是青石的另一双眼,能让他“看”到用气无法感知的事物。也只有青石能听懂那曲间千般柔转,与海阔天高;对于玉书来说,那仅仅是仙乐而已。 这样很好吧……他揉揉眼,发现那两人已经离开。如果凌音能给青石一个完整的世界,他……不介意被笑作狐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不是我能决定长成什么样……这也无边无际胡思乱想着,玉书靠在椅上渐渐睡去。入梦前眼前闪过最后的片段,午后懒散的阳光自窗格透入,温暖如玉。
(四) 神魔之井压抑千年的战火终于蔓延到人界,蜀山为仙家砥柱,理当擎责。 很多门人下山了,负剑御风。有的再也没有回来。 听传信的弟子说,草谷的遗体被发现的时候,右手紧紧攥成拳。弟子们费了很大劲才掰开,一株紫色小草静静躺在手心——那是对抗血毒最有效的药,她终于……找到了。
玉书下山的那天,青石去山门口送他,破例饮了一碗酒。 掷杯当歌笑、生死塞上走,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梦想了,有好像近在眼前。 他深深一揖,洒然笑:“别过。”转身离去。 珍重。——这一句,却是不必说出口的。 忽然身后传来青石的声音,一如初见时平静淡然:“你的答案,可已找到?” ——何为文、何为武?文更强、武更强?或是,二者皆下品? 少时的血光杀戮自眼前闪过,染上了岁月的烟尘,灰蒙蒙看不清楚。玉书仰头,辰时的阳光轻柔地洒在脸上,笑:“其实那个问题……根本就不成立。” “为何?” “文武之道,不过表象浮云;真真有难当头,会张良计的使张良计,用王八拳的抡王八拳……”声音渐渐低下,他望着日头,微微一笑:“真正想要保护什么的时候,哪里顾得上……想那么多。” 山风拂乱了道袍,那人朗声笑着,手中书卷如平日般一抛一抛:“眼瞎心不瞎的家伙,作你的运筹帷幄去吧,别忘了在局中——给我留个好位置!” 他就这么去了,再也没有回头。
青石看不见,却依然轻轻阖上了眼。风打在脸上,第一次觉得有些冷了。熟悉的气息渐行渐远,直至杳不可感。 “乾元用九,天下治也。”盲者的低语散入风中,无人听见。
(五) “长老,天晚起风了,进屋吧。” 青石没有应声,挥手示意小童自去歇息,“目光”依然在面前的棋局上。 对案无人。
白子势若蛟龙,缠围堵截。 黑子自塞一眼,死局化活。 白子置黑子前,二将相对。 和局。
月华初上。
青石慢慢将棋子拾回,只留下最后那对局的一黑一白在棋盘中央。他默默看了一会儿,究竟探手捡了过来,却没搁回竹笼,放在手心,握紧又松开,学着玉书往时抛书卷的样子,轻轻扔起。 黑白两道弧线交错划出,白子稳稳落灰掌中,黑子却自指间漏过,砸在寒铁棋盘上复又弹起。那一瞬间,青石仿佛听见了很多,凌音悠悠的洞箫、草谷的草药沙沙的叶响、铁笔酒气冲天的大笑,以及作金石掷地声的旧时光。 良久他慢慢摸索去,失手的棋子安静躺在对面被风吹开的书本上。那上面的行行字句曾被人率意勾划,深深浅浅的圈点墨痕宛如一只只探寻的眼睛。 那些字迹曾被斥作不惜书籍,如今被供奉在经阁中,作为祖师遗墨供后辈瞻仰。 指间抚过翻开的章句,现在不必凌音的箫声,他也能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 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END =
蜀山七圣之一,玉书设定图。 好友:青石
[ 此贴被狮子心在2011-05-23 20:02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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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722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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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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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2011-05-22 1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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